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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

诗与自然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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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6日，萌芽

北京的初春，丛林，坡地，田埂，墙缝和砖缝，紫花地丁可能是最小但最早开花的植物。一小一早，就很容易掩盖在我们的视野里。

一个曾当过园丁的哲学家曾说：不熟悉的植物就藏匿在人们的眼前。假如不是长时间通过镜头来“看”，那些仅有几厘米高的紫花地丁，只能是杂草里的杂草了。

我“清楚”杂草里也有我的“麻烦”，词与物依旧缠在一起。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在杂草丛中把“紫花地丁”这个词从根本上“挖”出来，让自然更自然一些。对有些东西，叫不出名字，说不出模样，那么，头脑永远是不会答应的。

这里的紫花地丁，学名叫早开堇菜。紫花地丁各地有各种俗称。我知道的有，箭头草，犁头草，独行虎，羊角子，兔耳草，米布袋，米口袋，多花米口袋，毛紫云英，地丁草，待雪草，如意草，紫地丁。

还有豆科植物小米口袋，龙胆科植物华南龙胆，在草药分类里，也归到了“紫花地丁”的名下，因为药效相似：清热解毒，凉血消痈。

中国本草学自成一家。治病第一要紧，至于分类粗简和原始也在情理之中。名物纠结，自古而然。妙处在此，麻烦在此。

紫花地丁的新叶和花蕾，几乎同时破土而出。也就是七到八天之后，紫色的犁头一样的花骨朵就晃动了刚刚解冻的大地。

这种堇色的小野花，高度只有4、5厘米，花茎细如火柴。当我膝跪地、头拱地拍摄她们的时候，很多人站在旁边依然看不见我拍摄的是什么。可见她有多么不起眼。

今年春寒，花期推迟了10天左右。紫花地丁花开春秋两季。晚间气温零度左右还在开花，也许是因为这种植物本身含有蜡酸可以抗寒的缘故。

紫花地丁在西方大有来头。

相传，河川之神伊儿的美貌，连美神都非常爱慕。美神轻轻呼唤伊儿，两人常常在草地上玩乐。有一回正巧被宙斯之妻赫拉看到了，伊儿慌乱之间变成了小牛，躲藏起来。宙斯为了让小牛吃草而创造了紫地丁的草叶。

当后来宙斯从赫拉那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把伊儿变成了星星。宙斯斯为了怀念伊儿的美，就在草上添了一种紫色的小花朵，那就是我们也可以看到的开花的紫花地丁了。

文艺复兴时期，紫花地丁出现在大画家的笔下。拿破仑的追随者曾以她为党派徽记携带在身。年的3月，正值拿破仑从流放地厄尔巴岛返回巴黎，女人们身着堇色华服，把紫花地丁一类的堇菜科植物的花瓣撒向皇帝的必经之路。

如今，法国的图卢兹，天上每天有“空中客车”，地上则有每年2月举办的“紫花地丁节”。我知道有个令我遐想的“世界堇菜协会”，是研究紫地丁一类植物的专家和博物学家的交流机构。

晚秋时节，阳光下的蒴果，低着绿茸茸的“脑袋”，仿佛一声听不见的巨响过后，裂成了“三只角”，活脱脱一个“丁”字，一闪而出。

从爆裂到全开，仅一刻钟的光景。你要是碰巧看见了，不砰然心动是不可能的。饱满的子粒，有的被细风吹撒，有的让蚂蚁搬走，无论何处是家，都会落地生根。

紫花地丁，看见的花，多是不结籽的，而结籽的花，是看不见的。植物学上通常把这种繁殖方式叫“闭花受粉”。受粉过程是在“地下”完成的。

达尔文和以后的生物学家曾经解释说，闭花受粉的植物有利于繁殖后代，比如，可以避免大量的花粉被昆虫吃掉，或者能够防止花粉因受潮而失掉繁殖力。很久以来，植物学家并不满意这样的解释。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更让人信服的证据。

20世纪80年代，美国植物学家经过研究发现，植物在遇到干旱时闭花受粉会大量出现，这是因为植物开花受粉比闭花受粉要花费更多的能量。于是提出了闭花受粉是为了“节约能量”的新论点。

他们认为，植物开花之后，若要花朵延续到受精，这个过程会消耗不少的能量。在干旱少水的情况下，植物体内往往会发生“能源危机”，无力供应开花所需的能量。而通过闭花受粉，甚至在花芽时期就完成受粉，就可以缩短花期，节约能量，确保后代的繁殖。

我对紫花地丁生长的观察，似乎也印证了“节能说”。

春旱时节的紫花地丁，闭花受粉比开花受粉的比例要大很多。花开密密，结果寥寥。倒是无花之果，比比皆是。到了雨水来临，开花结果的就多起来了。

往往是，开花的果实相对“瘦”，闭花的果实比较“肥”。由此看来，闭花受粉的确有利于后代的延续。

植物有植物的生存策略，物种的自然选择真是奥妙无穷。

紫花地丁的生命力是惊人的。

年11月除初，北京三场大雪之后，仍有紫花地丁在开放，在结果。最叫人感动的是，这些早春的小花，可以在水泥地的裂缝里长出来，妩媚迷人，她们仿佛在城市化进程中依旧在发挥“进化”的本能。

见缝插“丁”，似小非小，不甘示弱，不甘毁灭。足见自然界给我们的启示是多么丰富。就在写这些文字的同时，紫花地丁正在开放。对物候观察者而言，春天已经来了。

我深知那个深渊落在何处。那么小的野花

那么小的尤物，给我带来了盛大的春天

仿佛四月的节令已经传布。雨水的滴答

回应着云朵和乔木。我深知石头的缝隙

需要长出石头的时间，就像一株紫花地丁

凭空而来，你给了世界最本真的面貌

青草和废墟毫无遮盖。滚动的雷不是太大了

而是一不小心，让一个满怀疑虑的人回头

那么近，不过是举手之劳，挡开一个疯子

就像万物曾经的种子，仅仅为了此刻的绽放

杨柳收起的鬃毛又一次甩开。又一次的

大地像浮萍一样孕育，又一次星辰一样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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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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