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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回到故乡

胥得意

清明,想要回到故乡。这是比春节归乡还要急切的心情。要带上儿子,在这个时节。男人的精神世界里要有一个根的,在外出生的男人都要寻找到生命根源。中国的文化其实就是寻根文化。这是我的固执己见。

我的故乡在辽西朝阳,三燕古都。提起它有的人就会惊叹“那里挺落后”,别人怎么看她我管不到,我知道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与份量。正如我的一位风水大师朋友到过朝阳之后所讲,这里没有险山恶水,故这里的人一定会平和与淡然。这话在我这儿极为受用。我在北京从来都讲是朝阳人,而不用“辽宁”来代替。朝阳可以代表辽宁,不见得辽宁可以代替朝阳。“世界上第一只鸟飞起的地方,世界上第一朵花盛开的地方”,这就是世界给朝阳的评价语。在古生物学界,朝阳代表的不仅仅是中国,它可以代表世界。我说的朝阳懂历史的人,有文化的人应该懂的。“西有敦煌、东有朝阳”,这是中国史届的一句佳话。所以,说起故乡我会带着别人无法体味的自豪。我觉得我的乡党们都是朝着太阳而生的人,虽然人之间会有一点小计较,小摩擦,但总体上人的心灵上都是铺陈着阳光的,而每个人对新生活的追求又都如追求阳光一样。居水之北,迎阳而存。

十八岁的年纪,还来不及细细端详与品尝故乡,我从戎去了北方。于是,故乡成为了一个符号。那时,觉得父母是故乡。随着飘泊越久,故乡却变得越为清晰,故乡与父母易了位,故乡成了父母。刚刚入伍的黑龙江异常寒冷,但所处的城市却很富庶,当很多战友都选择在那里娶妻生子,我却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根应该扎在朝阳。尤其是北京令我故乡人“不可思议的房价”更不可能给我在这里扎根的遐想。记得有一年探亲回家,在朝阳一家餐馆吃饭,服务员报主食时讲到了“有高粱米水饭”。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乡人,在外十几年了,一直再也没有接触到这种食品,突然听起来竟然是如此陌生。但转瞬间又变成心生涌动的亲切。这就是曾经养我长大的食物呀。原来在我的内心,我一直在等待着这种食物的召唤呀。城市的电饭煲太过于先进,它把很多带着乡村气息的食物拒绝出了狭小的厨房,乡村屋顶升起的如诗如画的袅袅炊烟只能成为我们闭目思忆里的情境,城市的厨房永远不了解一种食品对于一个异乡人的慰藉,还有与故乡丝丝缕缕的牵联,它甚至让我们痛苦地找不到家的味道。再后来,我到北京供职。我更加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故乡已经与生命不可分割。早年的努力不是让身体带着足迹离故乡更远,而是让我在更远的一个位置渴望与故乡拥抱。这么多年了,我依然不习惯城市人的语言,我不知道我和我的家乡人亲切地叫了几十年的狼尾巴花,在城里人的嘴里怎么就成了文绉绉的“紫花地丁”,我们“山朵花”怎么就成了小说中常常相遇的“野百合”。这绝对不是地域差异,这是文化差异。城里人的文化是要把自己变得高雅,而故乡人却是要把文雅变成亲切。一个是挺起身向上够,够得没有了故乡;一个是俯下身往下看,看得再贫瘠的土地里也有芬芳。

我的目光总在各种新闻中窜来窜去,媒体的发达给人的错觉是这个世界离每个人都很近,但是人人都知道事实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在外,没有人知道我掩藏着的孤独。世界再大,与我有什么关联,无论哪里再好,我这片落叶也不会飘至它的脚下。这么多年来,让我最为兴奋的一条新闻莫过于京沈高铁的修建。我时常要到网上去浏览关于它的消息已然成为习惯。每一次阅读,我觉得故乡就在眼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北京到朝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是先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个时间距离。车程很短,等待却久。通车的年成为了我近乎日思夜想的渴望。哪怕几年之后我的生命会更加苍老,但也盼望着那一天早点到来,我渴望着每一个周末往来于京城与故乡之间的生活。看车窗外飞速而过的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片可以触摸的土地,一缕可以想象出味道的炊烟,一片山杏花盛开出万分妩媚的山腰,还有那一个个曾经在睡梦中被我如诗般朗读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名。

时光在逝,我终将老去,但是我还是抑住一种过快的心跳等待高铁通车的汽笛鸣响。那是我向故乡出发的声音,更是对故乡款款歉意的表达。那里,给了我生命及成长,动力与回忆,而我,又给她带去什么呢。像是一颗种子,在外面飘啊飘,找寻生长的土壤与拥抱天空的努力。我是故乡的山水养育的孩子,只有回望,回归,回报,内心才会有一种宁静与安抚。

高铁还没通,但是在清明时节,我还是要回到我的故乡去。没有诗里的纷纷细雨,但内心还是潮湿着。山上的坟茔在递增着,望着那一片亲人聚会的另一个家园,才蓦然感到,真的离家已太久太久,二十几年的光阴怎就一瞬而过。石碑上所有的名字对儿子来说都是陌生,唯有姓氏是他的熟悉。孩子的问话让我的心能痛出血,“爸爸,我们这个姓在外面我一个也没有遇见过,为什么在这里每块石头上都有?”

春风掠过山野的声音巨大,它们撕扯着树枝更撕痛着我的心。漫漫的尘土卷起,天地一片灰蒙,而心却从没有如此清澈过。也许是泪水正在一遍遍冲洗内心的尘埃。在故乡,我没有权力要求孩子坚强,因为我的泪水正恣意流淌。我就是流落他乡多年,终于找到了家的孩子。

来源:中国应急管理报?编辑:李超

中国应急管理报新媒体中心编辑:张晓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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