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跟前的益寿山

徐书遐

一年初春走山路,看到地上汪着融化的雪水,整棵树,无数的细枝都在水里面,而融雪淙淙地流着,天那么蓝,松木鸦嘎嘎地叫,树林空旷,让人感觉心融化了,会随树木伸出叶芽来。此时,还能想去哪里呢。朋友圈一位在日本大学的诗人说,像是北海道。是的,这是所有北国初春的特征,“北国之春”的歌唱的也是这里。

山上一小片一小片的紫花地丁,新绿的柞树(也叫橡树)抽芽了,白头翁的绒绒的紫花开了,接着达子香花开了,落叶松绿了,当杏花雪似的沿着山路,人们在家再也呆不住了,他们在山坡和山坡的地里挖婆婆丁,找山菜,锻炼,唱歌,把山当了家。

山上的叶子密密的了,时常在我家后阳台望一望。山上有一条环山路,山坡的一侧,长着各种树,高高的叶子垂着,路的另一侧长着蒿草,高高的青蒿,苦香味弥散。很多燕子在路上低低地飞。山坡柞树和松树间,野草莓矮矮的小白花一片一片,到六月份结出小小的殷红的草莓。白的、深黄和微蓝的野菊花顶着雨,雨后忽拉拉长出的蘑菇,身上带条纹的化鼠子,很像松鼠的小动物在树下草里跑。到了晚上五六点钟,天回凉了,人们吃完晚饭,都出来散步,草里树里蟋蟀的叫声雨般地密,滴铃铃水般清凉,这叫声心里充满温暖,也时也忧虑和思念。

很多时候只从家里厨房的窗子望一望走在上面的人们,禁不住下楼了。从山水华庭小区门前上九十九个台阶,是四马路广场,也就是益寿山了,傍晚人们在广场上跳广场舞。沿着山路向北走,会走到东山宾馆,再往前是教堂,教堂的边上几棵花楸树,一嘟噜一嘟噜的小红果,天越冷越鲜艳。

可以从东山宾馆后边上山,也可以沿着教堂边的环山路接着走,到山上的亭子再走进山间的通道。山上很密的柞树林,间杂着松树、杨树、榆树等,树林里修了广场,铺了石板小路,安了好些健身器材。人们来走路、在广场上跳广场舞,在健身器材上锻炼,打羽毛球,踢键子,各种种样的锻炼,一整天山上都有人,有的老人锻炼累了,就在水泥桌子上打扑克,双鸭山小城的人们是有福气的,有一座天然的山锻炼和休闲。

我来山上,像是来到树林的家。很多鸟飞来,我能叫上名字的有布谷鸟,啄木鸟,松木鸭,蓝大胆,一种我叫不上名字的又小又灵活的鸟,箭一样飞到另一棵树。它们飞走时,树林寂静下来,但总有几种鸟不肯飞走,叫声让树林里更加清新清亮。

八月末高高的橡树,把又圆又亮的橡子洒在地上,榛子的壳变硬,不再藏在叶子里。由此我知道,植物的良苦用心是把自己的果实仔细包好,再想法露出来,希望被带走。接下来是盛大五花山,红、黄、绿、黄绿、红黄的色彩,把树林的美和它们的时光托到顶峰,树叶的色彩和枝叶天然的搭配,加上湛蓝天空的衬托,每一枚每一片都是一幅绝美的油画,而山间小路上的铺的落叶,随小路延伸,又一种画。这样的锻练,快乐,陶醉,很多人来拍照,留下美好的时刻。益寿山不时给我启发和灵感,走多了,内心单纯干净,留下了很多诗。

冬天环山路上人寥寥的,上面的木椅子空着。下雪时,寂寂的山林像蒙着层什么。我在晚上走环山路,几次遇到一只猫头鹰站在高高的信号塔上,和渐浓的夜色融在一起,发出“嗷——,嗷——”的叫声,像是招唤,像是用叫声抵抗寒冷和孤独。树林甬道旁的的雪地一串小灯暗暗地亮,像是小心殷勤地引你回家,心不自觉温暖。身旁的树林似乎抱在一起,头上的星星稀疏,但能清晰地瓣出北斗星,让你怅怅的,有些缈茫。

光阴从这路上的脚步起落间流逝掉了。曾经固执地等,固执地要,时光纵横的划痕……

山坡那些树,总是默默的,最寒冷的天气,摸摸树干也不凉,因为它们的心里身体里藏着火,它们是时间的见证。山是立体的时间,益寿山不老,我却在出去和回来中多了丝丝白发,唯一庆幸的是,我仍一如既往地在它的臂弯里,在野花、榛子、橡子一齐生长的时间,收拾着家,渴望和迎接,等待内心真正地平静。

作者简介:徐书遐:黑龙江省木兰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歌作品作品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等全国几十种刊物和报纸发表。作品收入各种选本。获得省和国家奖项。出版诗集《水罐里的早晨》、《飘荡的橡树》。

来源/双鸭山文艺网

编辑/张秀双

审核/卢钢

双鸭山广播电视台新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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